在观察自己的行为的同时,后来的清教徒也观察上帝的行为,并且在生活的每一细节上都看到了上帝的指印。而且与加尔文严格的教义相反,他总能知道为什么上帝采取了这样或那样的行动。使生活神圣化的过程就这样几乎具有了开办商业企业的性质。对整个生活全面进行基督教化是伦理行为这种有条理性行为的结果,而与路德教明显不同的加尔文教迫使人们采取的正是这种伦理行为。必须牢牢记住这种理智性对实际生活的决定性影响,才能正确理解加尔文教的影响。我们可以看到加尔文教正是利用这个因素才产生了这样的影响。但其他各种信仰也必然有相同的影响,因为它们的伦理动机在关键的一点上,即确保恩宠的教义这一点上是一样的。
至此我们只讨论了加尔文宗,而且一直假定预定论是清教道德的教义基础(所谓清教道德指的是有条理地理性化了的伦理行为)。之所以能这样做是因为这个信条的影响范围事实上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长老派这样一个在所有方面都恪守加尔文教原则的宗教集团。不仅在1658年的独立派《沙瓦宣言》中,而且在1689年汉塞德·克诺里(Hanserd Knolly)的浸礼宗《信纲》里也含有这一信条,甚至在卫斯理宗中也有其影响。尽管约翰·卫斯理作为这场运动的出色的组织天才相信恩宠的普遍性,但第一代卫斯理派中伟大的鼓动家之一和卫斯理宗里始终如一的思想家怀特菲尔德[23]对此教义坚信不疑。曾一度颇有影响的,以汉丁顿夫人为核心的那一派也有同样的情形。正是这种保持了高度一致性的教义,在决定命运的17世纪里,坚定了那些富于战斗精神的神圣生命的捍卫者的信仰,使他们确信自己是上帝手中的武器,是他的天意的执行者。此外,它还避免了过早地堕落为一种在尘世行善的纯粹功利主义学说,那样一种教义是绝不可能激发人们为未经理性化的理想目标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