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前,我们必须提及在这个问题方面值得注意的,但似乎是对于我现在这个体系进行反驳的两点。第一点能够这样说明。我们对任何有促进人类福利倾向的性质或性格表示高兴而加以称赞;由于它呈现出一个本身也是一种快乐的生动的观念来,而且我们由于同情受到了这个观念的影响。不过由于这种同情易于变化,因此或许有人会认为,道德感也必定出现同样的变化。和远离我们的人、陌生的人以及不同国家的人相比,我们比较容易同情接近我们周围的人和我们相识的人以及我们的同胞。不过虽然同情有这种变化,但是无论我们在英国还是中国,我们都会对同样的道德品质给予同样的赞赏。它们看起来是一样的善良,而且同样会得到一个明智观察者的尊敬。虽然同情有增减的变化,但是我们的尊敬是不变的。所以,我们的尊敬不是发生于同情。
我对于这个困难的回答是:我们对于道德品质的赞许完全出自一种道德的鉴别力,出自对某些特殊的性质或性格的审视和观察中,所产生的某种愉快或者憎恶的情绪,而并非从理性或者观念的比较得来。但是,显然,无论那些情绪是在哪里发生的,必定会随着对象的接近与远离而发生变化。我对一个熟识的人的德感到的快乐,当然比对一个出生于二千年前的希腊的人的德感到的快乐更为生动。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就说,我对前者的尊敬甚于后者。所以,假如情绪变化而尊敬心理不变这一事实,能够作为反驳的理由,正如它反对同情说体系一样,则它必然能够同样有力地对其他任何的体系提出反驳。但是假如我们对这个事实加以正确的考察,就会发现,它完全没有任何力量,并且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对它加以说明。我们的位置无论对人还是对物都永远处于变化中。一个远离我们的人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和我们熟识。另外,对于其他人,每个特殊的人都处在一种特殊的地位上。如果我们只是从自己特殊的角度来对人们的性格和人格进行考察,则我们的相互交谈就无法找到任何合理的基础。因此,我们为了防止那些持续的矛盾,并对事物有一种较为稳定的判断,就确立了某种稳固的、普遍的观点,并且不管自己现在的位置如何,我们在思想中永远将该观点置于自己之上。同样,快乐决定外在的美。但是,显然,当一个美丽的容貌近在我们眼前时,就比在二十步以外的地方看它,予以我们更大的快乐。但我们不会因此说,它看起来没有那么美了,因为我们明白,这是它在那个位置下的效果。我们通过这样的考虑,就更正了它的暂时现象。